一个有文化的人,一个有品位的人,一个深得传统文化精髓的人,一定喜欢陈履生先生的作品,因为他的作品不是娱人耳目而是愉悦人的神志,愉悦人的神志的作品不是停留在表面的绚烂,而是隐藏在作品的背后有一种真的能牵动人灵魂的活的东西,而只有一个深刻的灵魂才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也只有一个深刻的灵魂才能读懂这样的作品。(陈履生,中国国家博物馆副馆长,著名的美术理论家,批评家,画家。)
初识陈履生先生是在全国政协的一次笔会上,晚上刚喝完酒,几个画家酒意正浓便兴致盎然地在政协画室挥毫泼墨,当时素称中华墨竹第一人的著名画家王林旭先生正在画墨竹,只见他手舞足蹈之间一副栩栩如生的墨竹图便跃然纸上,大有:“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的气势,按说那晚大师云集,领导都在围观,我一个晚辈并且是外行是不该多言的,可我向来就不善于隐藏自己,于是首先打破了静默,班门弄斧地点评了几句王林旭先生的画,这时一个声音从我的对面传来:“何方神圣?背的如此流利?去!我倒杯水来!”我抬头一看,当时履生先生脸上泛着红光,酒酣后带着些许的醉态正斜睨着眼睛看我,举手投足之间有股风流才子和鹄立群僚的文人身上特有的颠狂之气,大凡大的艺术家都有些特立独行的惊世骇俗的言行,他的这种酒后的颠狂中还夹杂着江南才子身上特有的含蓄和内敛,因而不但没招致我的反感,反而我很欣赏,于是我和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会心的笑了,当然我还恭恭敬敬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提起江南很多人想到的是小桥流水,翠柳倒影,想到的是明代江南的四大才子,今年我去扬州时顺便去了扬中,扬中是一座如梦般的小城,素有“长江小威尼斯”之誉,履生先生便出生在这里,想到履生先生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的画风,再看看眼前扬中的清新秀美,我便感叹造化弄人,居然能把一个人的作品和自然结合的如此浑融为一,如果不是一个襟怀坦荡,表里如一,能够与天地沟通的真人,绝对不会达到如此完美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再看履生先生的画,他画的梅花,没有任何笔墨的邋遢,以高度的抽象和提炼寥寥数笔就把梅花傲然挺立的风骨表现的淋漓尽致,在看似不经意却是精心的取舍剪裁之中便还原了梅花的本来面目,我想一件好的艺术作品之所以能摄人魂魄,是因为让人从中发现了自己,便有了与作品之间的共鸣。
我想到的是自己演讲过程中的心路历程,一个初学演讲的人,总是生怕材料不够,拼命往里填充,可是功力见长之后便开始做减法不是加法,这个过程必须要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精深加工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如郑板桥说画竹时:“删繁去简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的道理一样,所以演讲的最高境界就是一语道破天机,这意味着演讲者要放下辞藻的华丽,放下连珠的妙语,放下个性的彰显,放下曾经引以为傲的技巧,最终一语切中要害,这个放下的过程不但是通往艺术最高境界的过程,也是一个将自己的心灵不断复归于朴的过程,没有持之以恒地在黑夜中探索光明的忍辱负重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很难企及这个高度,当然要想达到这个高度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智慧和灵性,有一双能够在黑夜中看到光明的先知先觉的慧眼,也就是必须有先天的灵性和后天的努力,二者缺一不可。
世间的大道都是相通的,履生先生作品中表现的有形与无形的统一,有限与无限的统一,简与繁的统一,虚与实的统一,这些艺术表现和演讲的艺术同出一辙。
通常当一个人理解了自己的苦难就会读懂另一人的苦难。
我看到履生先生的梅花,让我想到巴金的一句话:“最大的技巧是没有技巧”,如果他没有放下画家引以为傲的色彩、空间、笔触、形式等绘画语言,如果他没有放下刻意追求的精湛的表现, 是很难达到他画梅以无形表现有形的最高境界的,这个境界就是老子说的:“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 ”我想履生先生必定经历了避以求精的为学日益的阶段,才达到今天摒弃浮华的为道日损的无为境界。
我也特别欣赏他画的雪景山水,在寥廓苍凉的意境中,让人感到:“一缕烟雨任平生”的凄美,和“独钓寒江雪”的旷达,在苍凉的画面的背后却升腾着一种生命的光辉,大多数人喜欢色彩艳丽的娱人耳目的山水画,但我肯定的讲,一个有文化的人,一个有品位的人,一个深得传统文化精髓的人,一定喜欢陈履生的作品,因为他的作品不是娱人耳目而是愉悦人的神志,愉悦人的神志的作品不是停留在表面的绚烂,而是隐藏在作品的背后的牵动人灵魂的活的东西,而只有一个深刻的灵魂才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也只有一个深刻的灵魂才能读懂这样的作品。
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世人都追求美便有了丑的东西,如同选择白天不选择黑夜一样,所以圣人:“知雄守雌,知白守黑,知荣守辱”,履生先生的作品就是深得传统文化的精髓,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事务中去表现与众不同的精彩,这需要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超凡脱俗的感受美的心灵才可以做到明知光荣甘守屈辱。
所以我想履生先生正是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地勇猛精进才使自己的艺术造诣达到最高峰,但更重要的是在精进的过程中修炼了自己的心智。
他说:“画家专业化,往往丧失艺术的本真原理,使画画变得不好玩儿,变得很苦很累,变得不知道为什么要画。 ”履生先生的作品,是典型的文人画,在轻松悠游的状态下,将自己的情感、趣味、修养、思想等等,借助于笔墨,表现于山水梅花。我想在当今世界能创作出真正精品的画家或许不计其数,但能以如此轻松惬意的心境进行绘画的才是真正的大家。因为艺术的初级阶段是痛苦,高级阶断是喜悦。初级阶段之所以是痛苦,因为不得其门而入,因此出力不讨好,高级阶段之所以喜悦,因为合于大道之后,达到心物合一的最高境界,便抛开所有的束缚,让灵魂像无人役使的野马般肆意飞扬,于是手中的画笔不过是宣泄自己灵魂的工具,一切作品都是神经末梢洋溢于笔端的结果,由于自己的大脑放下了所有知识的束缚和概念的束缚,由于抛开了世俗所有的偏见,其作品完全是自己灵魂出窍后的神来之笔,这个境界自然是喜悦了。
所以履生先生说画画未必很苦很累,从这个层面上讲,好的艺术家仅仅笔耕不辍是不够的,必须要有灵性与笔墨的邂逅才可以成就真正大师级的人物。履生先生正因为自己的天赋使命,才有了在艺术道路上不断精进的内在动力,也正因为内在的这份欢喜心,才有了笔墨的空灵和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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